央合在温宁说出这一番话后，神色几经变化，先是恼怒，然后是生气，最后转为一种灰败。

他自己何尝不是真的像温宁所说的那样，确实怀疑过阿良的身份，或者说，在他的心里，其实是知道阿良的身份的。毕竟他对于自己做过的事，心里肯定是有数的，阿良的年龄又是能对应上的，所以他对于阿良的身份，可以说几乎是能确定的。

只是因为他对于阿良的成长几乎没有负过责任，阿良现如今又长成了这样一幅满手血腥、对生命没有丝毫的敬畏与尊重的样子，这让他心里很难受，也很痛苦，他不想承认是自己的失职造成了阿良如今的样子，所以连带着也不想承认阿良的身份了。

而且抛开这些不谈，从人性本质上来说，否定自己做过的事情的价值，就等同于否定自己的价值。

央合自然也不例外，与其说他是不想面对阿良，不如说他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曾经。

所以在面对温宁与元瑾直接指出他与阿良的关系时，他只能装出是自己刚刚才知道的样子。

阿良的求助，对他来说，是负担，也是一个机会，一个可以让他补偿的机会。

但没想到现如今的阿良长成了这样，这让他很难接受，所以就与阿良相处成了这样的别扭局面。

“温小姐……”央合慢慢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后，问：“你想要做什么？”

央合心想，温宁先是与元瑾一起来拜访他，又指出他与阿良的关系，再察觉到阿良的偷偷观察，再到认出阿良，然后是现在不断地这样逼迫阿良，指出他们深藏于内心的隐秘，想必是有一定目的的。

既然如此，那就直接问清楚，她到底想做什么。

温宁闻言，看了元瑾一眼，与元瑾交换过眼神后，说：“我想见塞妮。”

“她已经……”央合脱口而出，打算说塞妮已经死了。

“行了！”温宁直接打断央合的话，说：“都这种时候了，你也没必要再对我们说这种话了吧？”

元瑾也补充道：“是的，你的做事风格，这些年来我也是有所耳闻的。如果不是很有把握，我们也不会来拜访你。现在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来了，想必你也应该知道，我们也是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。现在我们想见塞妮，一是因为我们想要找她了解一些事情，二是因为，我们研究所，也想与她交流交流。”

这一番话没怎么给央合留面子，央合脸上的表情明显地有些难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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